随后全国各大主要城市限令跟进,截止2016年,已有近100座城市禁止和限制摩托车行驶。如今,这个数字被扩大到200多。驰骋在中国大街小巷的两轮机动车逐渐销声匿迹,骑摩托车这种曾经普及最广的出行方式,演变成了小众亚文化圈的奢侈爱好。
然而,摩托车的消失改变的不仅仅是人们的交通习惯。这背后,更是中国曾经作为“世界第一摩托车产销大国“整个市场和产业结构的阵痛巨变。
2008年,中国摩托车的销量超过2700万辆,年均增长率接近12%。十年后,这个数字变成了1557.05万辆,销量只剩此前的57%,而真正在国内销售的,其实只有将近830万辆,其中出口量接近一半。
如鱼饮水,在时代阴影的笼罩下,中国摩托车企业纷纷开启了自己的生死竞赛。
1979年,中国第一辆民用摩托车在嘉陵江边的挂榜山下诞生,嘉陵摩托车的销量在此后的十多年间都走在行业之首。直到2019年7月8日,嘉陵正式更名为“中科电能源”。这家起于清末,横跨了3个世纪的老厂终究还是迎来了挂牌更名。
“我做了一辈子摩托车,却没有一点成就感。”左宗申在一次《中国工业报》采访时如此说。作为全国两会代表的他,在2013年的两会期间,将宗申摩托骑上北京街头,与其他乘汽车到会的代表们来了一场隔空竞速,试图用这种行为唤起大家对于摩托车不可替代性的重视。
无独有偶,2020年全国两会上,全国人大代表、吉利集团董事长同时也是钱江摩托的实际控股人,李书福指出,中国是世界上唯一实施“禁限摩”的国家,建议试点开放禁摩。
然而,尽管相关行业人士和两会代表竞相奔走,多年禁摩的限令一时扔难以撼动,只有以西安为首的零星城市开始试点尝试解禁。
2018年,是一个转折的年份,新国标的出台标志着国家着力整顿助力电动车乱象,并出台了新的摩托车标准。这让很多受制于城市通勤压力,同时又希望消费升级的人想要回归摩托车了。可以预见的是,除了小排量的代步车已经实现的电动化改制,未来中大排量摩托车的电动化、高端化、智能化必然是国内摩托车生产厂商亟待解决的难题。
根据一组2022年7月的最新数据,目前我国新能源汽车的市场渗透率达到了26.5%,也就是说市场中每卖出去100台车,其中就有26台是新能源车。而这个数据在此前的专家预测中,将会在2025年来到。这个数字,在国内各大汽车厂商的激烈厮杀中被不可避免的提前了,而属于摩托车厂家的新能源之争才刚刚吹响号角。
今年年初,春风ZEEHO推出自己首款电摩AE8,作为传统摩托车大厂的纯电产品,AE8采用了双锂电池,最高功率12.5kW,轮上扭矩218N·m,极速可超过100km/h,最大续航可达190km,拥有媲美300cc及燃油踏板车的性能。然而在智能化方面却显得略有不足,与如今我国新能源汽车的整体智能技术应用水平相比,春风对于自家新能源产品的造车理念仍然停留在生产一台电动力的“摩托车”,没有跳脱出固有的燃油车思维。
而同样是国产摩托车品牌的达芬骑,则更像是两轮造车届的“新势力”。当电动化的风潮从四轮吹向两轮时,达芬骑凭借着清华11个高科技院所组成的造车团队,用7年的时间打造了自己第一款产品DC100。同样是新能源摩托车,DC100则被打造成了重型机车的形态。最高时速200km/h、最高功率100kw、最大扭矩850Nm,还具备了400km的NEDC续航里程。不仅如此,在智能化软硬件方面,整车芯片超过3000枚,其中20多枚是运算芯片,这让它具备感知、运算、执行的能力。与其说它是一台摩托车,它更像是一台会思考和交互的机器人。
除了上面提到的两家,宗申、隆鑫、力帆等国内传统摩托车豪强也纷纷开启电动化的转型,产品形态和技术方向也各不相同。显然,不同于电动汽车,大家对于新能源摩托车未来的样子都还在持续的求索当中,需要不断打破技术的壁垒,敏锐捕捉市场的反馈,从一次次失败的经验当中一窥究竟。
在电影《摩托车日记》中,当年轻的格瓦拉骑着那台诺顿500飞驰在美洲宽广的田野上时,他大喊“亲爱的妈妈,在我们前面的是整个拉丁美洲,从现在开始我们只相信我们的摩托车,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们,我们像是冒险家一样充斥着激情!”
今天,再次回顾“禁限令”37年,成长在千禧年代的年轻人,也许对这种原本司空见惯的交通工具感到格外新奇和陌生。但不管时代如何演变,独属于两轮的浪漫故事终不会埋没在历史的光影中,无论它以何种形态出现。